【佛八/一八】天道无常 01

失明梗,保证是治愈系。双向暗恋。

不知道什么时候更新,不保证质量。

OOC,OOC,OOC,写着玩。

01.

 

张启山发觉齐铁嘴在躲他。

 

起初,他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很放在心上,这些天长沙城不太太平,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群日本人,在几个不起眼的小地方作威作福,他正忙着揪出这群人的联系和目的,每日东奔西走傍晚才归家,自然没怎么注意其他事情。

 

直到某日张副官无意中提起:“佛爷,我看这八爷最近是不是转了性了,也有段时间没来府上了。”他才忽然想起来这些天总觉得身边少了点什么似的,仔细一想,原来少了个叽叽喳喳的算命的。齐铁嘴上一次来府中,还是因为府内刚来了一个东北大厨,他不知道从哪里的得了风声,颠颠的就跑了过来,和他喝酒到凌晨,乐呵呵的在客房住了一晚,第二天一早说有事先走,这就十多天没有出现了。

 

张副官帮他脱下大衣放到一旁挂着,他一面脱着皮手套,一面在心里把这事过滤了一遍:“老八这两日没什么动静?”

 

“没有,怕是也有好一阵没去二爷和九爷府上了。不过我听说他又重操旧业,跑庙里给人算卦去了。”

 

张启山费了不少劲才把皮手套脱下,他微微皱了皱眉,匆匆应了声:“恩。”

 

 

“我跟您说啊,这浅眠啊您可不要不当一回事儿,天天晚上睡不好,就说明您这魂魄贴的极浅,稍一不注意啊就容易被牛头马面叼了去了,到时候啊,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了。”

“大仙,大仙,那我应该怎么办?”

“嗨,你可遇对人了,这样,大爷,我给您一份我自己画的符,您啊,把它贴到枕头底下,睡到七七四十九天,如果还……”

 

齐铁嘴这话还没有说完,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,声音有点冷漠,没什么起伏:“八爷这么有空,不如也和我算上一卦?”

 

他吓了一跳,下意识地就想缩缩脖子,连忙转过身去瞧他一眼,满脸堆笑道:“哟,佛爷。”他心里惦记这边没做完的生意,匆匆打完招呼之后也来不及再说其他,捡了之前没说话的话语又继续补充道:“您要是还不见好,就当我没说过,如果好了,再来付我这钱,怎么样?”他乐呵呵的摸进衣服里,掏出来一做工精细的小香包,塞到对面那颤颤巍巍的老大爷手中,直到将他打发走了,才想起来身后还有一人。

 

齐铁嘴刚要转身,张启山已经等得不太耐烦了,他往前走了几步,凑到齐铁嘴的耳边问道:“这么清闲,做慈善呢?钱也不要了?”他离得极近,呼吸拍打在脖颈裸露在外面的肌肤上,又麻又痒,齐铁嘴缩了缩脖子,兀自的摩擦了一下后颈的皮肤,心里七上八下的猜想自己到底哪里得罪这尊大佛了,光是听声音,就知道他心里此刻不太快活,他连忙转过身来笑道。

 

“佛爷有所不知,这算卦呢,是极损阴德的一件事,我这不收钱呢,可不就是为了积德嘛。”他笑嘻嘻的说道,一双圆溜溜的眼睛躲在墨色的玳瑁眼镜后面,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张启山仍是保持着刚刚的姿势,离得极近的距离,呼吸就拍打在面门上,齐铁嘴这躲也不是,站在原地又尴尬,愣了好一会,才找回了舌头:“佛爷大驾光临不知所谓何事?”

 

张启山离他极近本来也不为什么,就是觉得这齐铁嘴每每被他逼迫缩成一团的小动物样子着实有趣,他见目的达成,也不再闹了,退回一步漫不经心的说道:“看你这么有空,不如也替我算上一卦?”

 

齐铁嘴收了布幡,正打算收拾一下桌子就此结束今日的摆摊,他这边还没来得及有太大的动作,那边的张启山已经丢到后面一个眼神,自然有随从上来替他收拾东西。齐铁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,兀自望着一个地方出神,直到手都碰上那名随从的手上了,才讪讪的收回手来:“嗨,佛爷,您又拿我打趣,您不是向来不信卦的吗?”

 

张启山将双手背在身后,挑起一边的眉毛来:“怎么,不信卦我还不能算啊?”

 

这齐铁嘴哪敢惹他生气,连忙陪着笑道:“能算,能算,佛爷这金口一开,天上的月亮我都得给您摘下来。”齐铁嘴别的本事不太有,就是能说,张启山原本阴翳的面色终于缓了一缓,面上却仍未见半分笑容,只是点了点头当作回答。齐铁嘴只能又问道:“不知道佛爷,想要算算什么?”

 

张启山盯着他半晌儿,不知道是不是心虚还是别的原因,一向伶牙俐齿的神算竟然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,虽然身形是朝着他的,一双眼睛不知道看向哪里去了。张启山皱着眉望着他,他竟然也浑然不知,隔了好一会儿才发觉他许久没说话似的,兀自往前一伸手,张启山连忙拽住他的手腕,把他整个人都拽到自己身边来,凑到耳畔去问:“不然算一算,我为什么来找你?”

 

齐铁嘴皱着脸,神态颇有几分可怜兮兮的,“佛爷,您就开玩笑吧,我要是连这都能算出来,都可以去帮人家找猫找狗了。”他俩本就处于光天化日之下,又赶上集市,来来往往路过了不少人,张启山没大在意这个,他捏住齐铁嘴的下巴,示意他往自己的方向看过来,冷声道:“眼镜摘下来。”

 

“啊?”齐铁嘴不知道他的意图,只得傻呆呆的往他的方向看过来,一双红唇微微张开,水光潋滟的,张启山不由自主的盯着他的嘴唇看了半天,又咬咬牙重复道:“我说,眼镜摘下来。”他的声音十分凌厉,齐铁嘴哪惊得这番恐吓,忙不迭地摘下眼镜来,一双眼睛雾蒙蒙的朝他看过来,还不忘抱怨道——“佛爷,您又不是不知道,我这双眼,摘下眼镜来简直是睁眼瞎。”

 

他倒没作假,张启山收回手去,看着齐八望向自己的眼神,不太坚定,躲着什么似的,他早就觉得哪里不对劲了,看到齐铁嘴这眼神,基本上就证明了心中的猜想:“你这眼睛怎么了。”他问道,声音里没什么情绪,却吓得齐铁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,连忙把这玳瑁眼镜又重新戴上,讪笑道:“佛爷说什么呢,我这视力,您又不是不知道。”

 

张启山一向直来直往,不太喜欢别人打太极,他举起手来挡在两人中间,意思是让他不要再说,但这齐铁嘴不但没有停下来,反而还有再讲一句的趋势,张启山只得沉声重复了一遍:“老八,我就问你一遍,这眼睛怎么了。”

 

他先前觉得定是喝醉的那一晚上两人发生什么口角,所以这齐铁嘴才不再来府上,但转念一想,他和自己闹矛盾,没有理由连解九爷二月红府上都不去了,今日一见,才终于知道原因。齐铁嘴一看瞒不住,连忙改变政策陪起笑来:“嗨,这都瞒不过佛爷,佛爷厉害。”他竖起两根拇指来,换做平日,张启山或许还有心思笑笑,但今日完全不行,他一点都笑不出来,齐铁嘴漫不经心的接道:“这算卦啊,本就是损阴德的事情,我不小心看到不可说的事情,受点处罚也是应该的。佛爷不要当心,过不了几日就好了。”

 

张启山冷笑:“过不了几日?”

 

齐铁嘴察觉形式不妙,连忙试图转换话题,他微微抬起脚来,冲着张启山身后大声问道:“诶,副官,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事怎么样了。”张启山按住他在空中挥舞了有一阵的手,皮笑肉不笑的挤出一句:“他不在。”看样还真的是挺生气的,齐铁嘴一听他这声音立马怂了,连忙耸下肩来一副任由发落的样子。

 

身后的张副官揉揉鼻子,心里委屈:我怎么就不在了。

 

齐铁嘴打小怕黑怕血腥,怕的东西是一沓一沓的,每每受伤恨不得怨天载道的让全世界都知道,结果这次失明的事情,竟然瞒了他十天有余,张启山心里当然气,但是一看到对方缩着脖子一脸委屈的样子,却也什么说不出,他松了手,一时半会儿还真的不知道说什么。

 

齐铁嘴站在原地,本来杵在人来人往的接头却什么都看不见就是一件挺心慌的事情,张启山又松开了手,他当然更怕,他伸出手去,想拽住张启山拿开的手,却不知道为什么又虚虚的停留在了半空,过了没几秒,又兀自的收了回去。张启山盯着他莹白的指尖看了一会儿,没有说话。

 

“佛爷?”齐铁嘴颤颤巍巍的出声,声音不太确定,一只手拽着自己的红色围巾,微微仰起脸来。

 

张启山没有理他。

 

“佛爷。”他大概以为他已经走了,连忙又喊了一句,这次声音终于大了点,手臂微微向前伸了出来,是等人握上的姿势。

 

张启山仍是没理。

 

但他耐不住齐铁嘴这委屈又难说的表情,终于还是皱着眉拽住他的手腕,问道:“饿不饿,吃饭去。”

 

齐铁嘴立马一副雨过天晴的表情,开心的嘴角都快咧到脑后跟去了,连声答应道:“饿饿饿。”

 

这集市人头攒动,吃着糖葫芦跑跑闹闹的小孩子、起了口角的怨侣、叫卖的小贩比比皆是,张启山拉住他的手腕,又往自己的方向拽了拽,握的极紧、沉声道:“跟紧了。”

 

齐铁嘴破天荒的少了话,笑道:“好嘞,佛爷。”


-TBC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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